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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侍卿 瑞祥瞧見衛淵清披了衣袍出來,可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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瑞祥瞧見衛淵清披了衣袍出來, 可神色卻有些駭人,他從未見過衛淵清這般陰郁的模樣,擔憂地問了一句, “主子,您沒事吧?”

衛淵清慢慢地看向他, “你覺得我會有什麽事?”

瑞祥連忙低下頭去, “是奴才多言了。”

衛淵清仰著頭, 看著外面越來越昏暗的天色, “到了今天,我才知道以往我有多虛偽。”

瑞祥不知道他到底經歷了什麽,勸慰道:“主子您別這樣說自己。”

“難道不是嗎?”衛淵清笑了笑, 可他的笑意未達眼底,“我壓抑著自己所有的癡念,做著一個無欲無求的人, 旁人定會覺得我活的像個佛塑一般, 得寵時不恃寵而驕,平淡時亦安然若素, 可我哪裏是佛,自從把心交托出去的那日起, 我就已經在偽裝了。”

以往他是主子,是溫潤如玉的公子,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,哪裏同瑞祥說過這麽多的話, 他們兩人慢慢走回了行宮的住處, 瑞祥想起當初進宮之時衛太傅說的話,“主子,大人說過, 您若是再這宮裏待不下去了,她定會求陛下將您放出去,雖不再有這般的尊貴,但也總能為您尋一個讓您滿意的歸宿。”

衛淵清搖了搖頭,“可母親卻也是明白我性子的,她之所以這麽說,就是知道我做事不會回頭。”

這一晚衛淵清久未成眠,昏暗的宮室內,他心頭的欲望被無限放大,而他也不想再克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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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室中人前去狩獵,而後宮君卿的比試也隨之開始,長寧道:“今日的比試,眾卿還需全力以赴,奪魁者朕定會重重有賞。”

賢君雖不擅騎射,可他卻早早地便準備好了一套騎裝,上面的繡紋十分精致,他還要站在最顯眼之處,生怕長寧不看過來,長寧倒也留意到了他,還說了一句,“賢君今日倒像是信心滿滿,可是已經有了奪魁之心?”

賢君幹笑道:“陛下也是知道臣侍的,平日裏只喜好詩文,對騎射之術確實不甚精通。”可他又想到昭卿,生怕他今日在眾人面前搶盡風頭,便又補了句,“不過,精通騎術的倒也未必喜歡詩文,不過是術業有專攻罷了。”

昭卿就立在他身旁不遠處,自然聽得出他話中的深意,冷哼一聲,“世家公子皆習六藝,賢君又怎會不精通呢?一會兒,臣侍可還等著賢君賜教呢!”

賢君白了昭卿一眼,卻也怕在長寧面前鬧了笑話,他往君卿中看了一眼,卻見薛晗同樣有些無措,他一時心頭有了底,左右自己不是最差的就成。他在家中時,自然是學了六藝的,可他卻嫌騎射太過辛苦,一直都敷衍著,最後學了也和沒學差不多。

蕭璟貴為君後,自不會參與這些,而衛淵清更是直接推辭了,長寧寬縱著他們二人,也不強求,依著位份,下一個人便是賢君,他剛有要打退堂鼓之意,昭卿便道:“賢君該不會是怕了吧?”

賢君忙反駁,“誰怕了!不就是射箭嗎,陛下想看,臣侍哪有不奉陪的道理。”

可他磨磨蹭蹭地從人群中出來,宮侍將弓箭交到他的手上,可他拉開弓箭的速度更慢,瞄了半天都未動作,直看的蕭璟沒了耐心,催促一聲,“賢君,還是快些吧。”

宋子非一驚,手中的弓弦離手,那支箭直直地射在了靶子上,雖未直中靶心,但到底也不至於太過丟臉,宋子非方才已是十分緊張,額上更是滲出了汗滴,可沒成想他倒是歪打正著。

長寧輕聲笑了笑,有心安慰他,“賢君拉弓引弦時雖是手生了些,但這一箭倒也不差。”

宋子非臉上頓時生出歡喜來,而長寧給他留顏面的話,更是被他用了來,“臣侍確實許久未碰過弓箭,倒是讓陛下見笑了。”

而下一個登場之人,卻是昭卿,他滿面得意之色,薛跡看得出,這是極度自信之人臉上才有的神采,而最起碼在這獵場之中,他不信有人可以擊敗他。

昭卿拉弓射箭一氣呵成,動作更是幹凈流利,射出去的箭只中靶心,宋子非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,他沒想到昭卿的騎射之術竟真的這樣好,他現在直接射中靶心,後邊的人怕是沒幾個敢上的。

長寧誇讚了他幾句,命人賞賜了他一枚新的玉扳指,昭卿領了賞賜,卻也在等著下一人。

可安卿一直在猶豫著,良侍君和薛晗更是想往後退,長寧又問了一句,“可還有誰願意一試?”

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,站出來的人竟是林紹之,“陛下,我願試一試,只是我也有一個條件,若我贏了,希望陛下也能允諾我一件事,且不論這事是否會有違什麽體統。”

他只差將話擺到明面上了,他分明是想讓長寧許諾可以放他出宮。

蕭璟冷聲道:“那些抄寫的宮規裏,可教了你,與陛下答話時,不可自稱為我,你這是以下犯上,目無尊卑。”

誰知長寧竟也答應了,“你既然想要為自己爭取一次,朕便滿足你的心願。只是到最後結果如何,全看你今日的造化。”

所有人的視線都聚在林紹之的身上,都在等著他這一箭是否能讓他如願以償,可林紹之射箭的本領不過爾爾,那一箭射出去,連賢君的距離都不及。

林紹之面色灰敗,同長寧行禮之後,便退了出去。昭卿見後面無人敢站出來,心中得意更甚,他甚至已經盤算起了,該同長寧討要什麽樣的禮物。

蕭璟問道:“可還有其他人,願意試試的?”

可那些人卻大多懼怕射箭之術不如昭卿,更怕在長寧面前出醜,也就不會敢上前。

長寧往君卿中看了一眼,柔聲道:”薛郎,你去試試吧。”

她這句話一出,許多人都靜了下來,這場中有兩人姓薛,可能被她稱作薛郎的,怕也只有薛跡了,果然見薛跡走了出來,拱手道:“臣侍領命。”

許多雙眼睛盯在薛跡的身上,那聲薛郎無意間令多少人起了嫉妒之心,恐怕連君後也不那麽安穩。

蕭璟不敢相信,長寧在大庭廣眾之下竟這樣直白的喚薛跡,他定定地看著薛跡,見他拉起弓箭,同樣命中靶心。

昭卿不敢置信地看向薛跡,他只知道薛跡身體不好,原來卻是假的嗎,不然他為何輕輕松松地就射中靶心呢?

可薛跡和昭卿同樣都射中了靶心,實在分不出高下,而奪魁的也必須只能有一人,蕭璟建議道:“既然薛禦侍和昭卿的射箭本領不相上下依著臣侍來看,倒不如加賽一次,再好好的比比。”

長寧自然沒有什麽異議,可再次比的項目卻比方才的要難得多,是昭卿親自提起的,要騎在馬上射箭,他有意要為難薛跡,認定他一個庶子,自幼受的那些教養與嫡子不同,他不會比自己厲害。

宮侍牽來兩匹馬,昭卿率先上馬,而薛跡也坐到了馬上,兩人騎在馬上準備射箭,可薛跡那匹馬並不怎麽溫馴,來回移動著,他還在調整之時,昭卿的箭又放了出去,再次穩穩地落在靶心上。

而薛跡也毫不遜色,眾人只見他騎在馬上,那馬來回挪動間,他的箭竟射穿了靶心。

雲侍君輕聲道:“想不到薛禦侍竟還有這個本領,騎射之術竟不比武家出身的昭卿差。”

賢君本是厭惡薛跡的,可這幾日昭卿連番擠兌他,眼下見他敗給了薛跡,賢君覺得十分痛快,幸災樂禍道:“看樣子,越是有真本領的人,越是藏著怕人知道。反而是有些人,明明也不過如此,但硬是自以為是,心比天高。薛禦侍如今應算是奪魁了吧。”

隨著他話音落下,昭卿看了過來,極度不願承認這個事實。可願賭服輸,薛跡確實比他更穩更有本領,他不甘,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。

但雲侍君卻道:“臣侍倒覺得,薛禦侍雖射穿了靶心,但昭卿卻也不算輸了,畢竟最開始定的規矩便是射中靶心者勝。這一局,應還是平局才是。”

昭卿立刻看向長寧,等著她說一句,他還想再證明自己一次,他絕不比薛跡差。

長寧道:“那便再比一局吧,若還是難分勝負,兩個都算贏。”長寧笑了笑,“朕還是給的起封賞的。”

第三局開始,兩人需先騎馬繞著圍場賽上一圈,而後先行歸來且射中靶心者勝。

薛跡神色冷淡,鎮定自若,仿佛根本沒有把這場比試放在心裏,而昭卿卻死死地抓緊韁繩,大有破釜沈舟之意,只聽一聲令下,兩人的馬都奔了出去。

而後便是一陣塵煙,賢君想到方才雲侍君替昭卿說話,便忍不住生氣,心裏只盼著薛跡再爭氣些,結結實實地贏了昭卿,讓他再也別想拿騎射之事耀武揚威。

他連座位都坐不住了,只翹首盼著先出現的人是薛跡,可讓他失望的是,先回來的人是昭卿,他頓時氣惱,坐在椅子上不去看那邊,而下一瞬,薛跡便趕了上來。

昭卿用餘光看著薛跡慢慢與他並駕齊驅,他發了狠,在馬背上重重甩了一鞭,而後終於越過了薛跡,可他心態不穩,那支箭射出時偏離了方向,落在了靶心下方。

反而是薛跡,依舊命中靶心。最終得勝者,是薛跡。

長寧笑著看著他,“你可有什麽想要的?”

薛跡搖了搖頭,“臣侍,別無所求。”惟願侍奉君側。

長寧啟唇道:“那便晉你為侍卿吧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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